花諾千千重
存放在心里的情,稱為心情;投放于路上讓其奔波的情,才叫友情。當(dāng)今年第六號臺風(fēng)“韋帕”在南海上空聚集形成,正準(zhǔn)備強勢登陸廣東時,一群河源的弟妹們卻從容地關(guān)閉了辦公室的燈,把一周工作的勞累褪放于辦公桌上,淡定地踩著臺風(fēng)的“風(fēng)頭”,組團從河源市趕往廣州白云機場。河源弟妹們匆匆此行,就是為了踐行一個與云南花有關(guān)的諾言:要走一趟花市,吃一桌花宴,喝一場“花酒”。生活的美,無花不歡。
好不容易抵達白云機場,白云機場的上空卻不見了白云。魔幻般的雨點如鼓點般地落下,機場電子屏上“航班延誤”幾個字殷紅如血,時間在冰冷的數(shù)字中無聲地爬行。
風(fēng)越來越大,候機大廳外的樹木面對“韋帕”的“先頭部隊”,表現(xiàn)出了頑強的精神,它們被狂風(fēng)暴雨一次次地按下了樹頭、壓彎了樹腰,這些堅強的樹木又一次次倔強抬起了頭、挺直了腰。
顯示屏仍然是紅色,比殘陽還紅。但掛鐘上的滴答聲,聲聲都仿佛敲打著河源弟妹們的心靈。此時此刻,唯有對云南的七彩鮮花(野花)宴的心心念念,才是他們抵抗時鐘滴答聲的“精神堡壘”。
當(dāng)飛機終于落地昆明長水機場時,機翼撕開了天空的黑幕,透過舷窗已經(jīng)能看到昆明的黎明。我和河源的弟妹們說:謝謝你們,把河源的黎明空運到了昆明。
為了花的諾言,我們一行“帶上”當(dāng)天的黎明,又匆匆趕赴易門縣。
車窗外,云南的晨曦如一幅畫卷緩緩展開,山巒連綿起伏,云朵游弋于山間,輕靈地飄浮著?諝獬纬旱盟坪跬该鳎崛岬毓鼟吨龅娘L(fēng),輕輕撫過臉頰,這就是云南很天然的山水畫。這個季節(jié),河源的涼爽,是空調(diào)“生產(chǎn)”的;昆明的涼爽,是純“野生”的。
我們前往易門縣參觀大龍口,拜讀楊升庵的詩刻。石刻上筆力遒勁,字跡穿越時光依然清晰有力,字字句句仿佛訴說著歲月滄桑。客家話讀出的“龍武將軍亦幽興,笙歌錦瑟共壺觴”的詩句別有韻味,楊升庵當(dāng)年三次到此訪友,我也在此與河源友人相聚承歡。
為什么要來易門看花?我對河源弟妹們說:火花也是花,是有溫度的花。
當(dāng)晚無雨,浦貝彝族鄉(xiāng)的上空夜幕垂落,篝火驟然亮起,熊熊火焰如跳動的心臟般燃燒起來,映照著每一張臉龐。彝族同胞身著盛裝,手舉火把,圍著篝火踏歌起舞,歡歌笑語聲如波濤般洶涌回蕩,響徹山谷。我們也情不自禁地匯入人流,手拉著手,圍著火堆跳了起來;鸸馀c星光之下,大家的手緊緊相牽,沒有言語,然而彼此掌心的溫度,早已勝過萬語千言。那火光把河源弟妹們的影子深深烙在了云南的大地上,也把一種滾燙的情誼,刻進我們彼此的生命里。
在載歌載舞的氛圍中,河源弟妹們把人生的第一次火把節(jié)祝福,代表河源人民獻給了浦貝彝族鄉(xiāng)的父老鄉(xiāng)親,每一支燃燒的火把都可以見證,滇粵兄弟姐妹的友情沒有距離、多民族團結(jié)的心沒有距離。
走入姹紫嫣紅的斗南鮮花市場里,香氣彌漫于整個空間,云南鮮花的燦爛身姿,終于從我們之前熱烈的想象中,真實地展現(xiàn)在眼前。這里是永恒的春天嗎?我實在不忍心阻止河源弟妹們對花的喜愛。但是,每個人懷里都已經(jīng)抱不下了呀!這哪是買花?這是要把春天從昆明搬到河源的樣子,莫非是要用昆明的鮮花將河源的萬綠湖包裹起來,把它變成花的海洋?
在臺風(fēng)到達的前夜趕了晚點九個小時的飛機,不就是要換來一餐鮮花的盛宴嗎?河源弟妹們問我:“楊大哥,云南可以吃的鮮花有多少種類?”我伸手指著遠處的山巒轉(zhuǎn)了一圈說:“你們知道我這一圈有多少個山頭嗎?”河源弟妹們說:“數(shù)不清!”我說:“對了,云南可食的鮮花野花數(shù)不清。”
當(dāng)六瓶玫瑰花酒告罄時,有人兀自地朗誦詩,有人旁若無人地唱著歌?催@狀態(tài),我知道,這花酒落肚,就已開啟了歸程。
諾言如花,終在河源與昆明的行動奔赴中絢爛綻放。有情,有義,花諾千千重。
作者:楊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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